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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小孩儿几乎没有自我生存的能力,烧水、煮面,什么都不会……</p>
  “我要走了。”小孩儿说。</p>
  范浩竟然生出了点,他们在相依为命的感觉。他忍不住问:“为什么?”</p>
  “因为不能在一个地方待太久,他们会来找我的。”</p>
  他们是谁……?</p>
  不,他连小孩儿是谁都不知道。</p>
  小孩儿攥着笔,随手拿过酒店桌子上的便签本,画起了稚嫩的简笔画。</p>
  范浩看见了画里出现了背后长出骨刺的人。</p>
  那是他?</p>
  然后小孩儿继续画。</p>
  骨刺慢慢变得更大。</p>
  小孩儿画了很多很多,最后一股脑全部装在了他的羽绒服帽子里。</p>
  羽绒服是拿小孩儿卡里的钱买的。</p>
  小孩儿说:“你要记住它们,这样你背后就不会那么痛了。”</p>
  范浩似懂非懂地点了头。</p>
  他们一起度过了最后一晚。</p>
  范浩心底有种什么在飞速流逝,拼命也抓不住的感觉……</p>
  他忍不住开了口。</p>
  他开始和小孩儿说,他的母亲怎么死的。</p>
  他是什么时候开始长那个东西的。</p>
  他有多畏惧、恐慌。</p>
  他的亲人也一样畏惧、恐慌,只不过他们畏惧、恐慌的对象是他。</p>
  他说了很多,激愤、冷漠、甚至是仇恨憎恶……但慢慢的,他就平静下来了。</p>
  范浩转过头去看小孩儿。</p>
  却发现小孩儿已经眯上眼,睡眼朦胧了。</p>
  范浩心下有点失望,但又松了口气。</p>
  他不应该让小孩儿听见这些。</p>
  房间里又安静很久。</p>
  “你不想做怪物的话,那我给你催眠吧。我刚学的,很厉害的……催眠了,你就忘记了你是个怪物了。”小孩儿说。</p>
  “……好。”范浩这样回答。</p>
  小孩儿似乎来了兴致,他干脆坐了起来,看着范浩说:“那你也改一个名字吧。”</p>
  “我把卡留给你,你就可以去过新生活了。”</p>
  范浩动了动唇:“那你呢?”</p>
  “我?我有很多张卡。”</p>
  房间里又沉默了很久。</p>
  范浩才嗓音艰涩地问道:“好。”</p>
  “你其实是我见过长得第二好看的怪物。”小孩儿盯着他的双眼说:“你像是银河一样灿烂美丽。”</p>
  范浩从来没听过这样夸奖的话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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