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情此景让殉想起了一些往事，他沉默了一会儿，终于叹了一口气。</br></br> 他想到了那个概率极低的法子，说道：“种子……他留下过吗？</br></br> “种子？”荀听一愣。</br></br> 他忽然想起，临行前在十五层却杀曾和自己说，白色树地接受了他的种子，他道：“是……爻留下过！”</br></br> 殉淡淡地说：“哦？他居然留下了……”</br></br> 祂几乎要相信101号空间是被幸运女神眷顾着的了。</br></br> “你知道吗？白色树地是掌管异乡者灵魂重生的地方，凡人的种子基本不会被计算中心接受。只有能够接触到巨树底层代码的人才能做到，这非常难……是你改的？”</br></br> “不是我，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对巨树进行这种cao作……不然我早……”荀听的呼吸慢慢急促起来，他问，“你快说，留下种子说明什么？”</br></br> “在那树中留下种子——也就是个人的数据库存储到了灵魂转生系统中——也会像你一样得到重生机会，不过只有一次。”</br></br> “……”</br></br> 这个及时的消息几乎让荀听的骨骼散架。荀听触碰却杀的手在颤抖，他眼睛漫上鲜红的血丝，问：“好……太好了……爻什么时候会醒？”</br></br> “时间无法预估，你等吧。”</br></br> 却杀残留的碎片虽然被心脏骨甲黏合在一起，但改变不了这是一具没有生命的躯壳的事实。</br></br> 殉看着死去的却杀，眼底有复杂的情绪，祂说道：“一直以来都是爻在等……等你。他太累了，就让他休息一会儿吧。”</br></br> 只要……希望就好，等待算不了什么的。</br></br> 幸好没有阴差阳错。</br></br> 荀听把脸埋在却杀的颈边，抱紧了他，点了点头。</br></br> 第179章 最后一次机会</br></br> 却杀出发之后的第三天，大生命胚胎仍在前进。</br></br> 或许却杀已经死在了路上，又或许煞根本对祂不起作用。</br></br> 昇塔联盟的最后一张底牌也失去了。</br></br> 最后一次会议上，卡佩斯沉默地看着大家的争吵，最后一抬手，沉重地吐出了五个字：“我们失败了。”</br></br> 这几个字仿佛是她最后一口气，呼出之后，她的双鬓似乎在瞬间花白。</br></br> 众人不语，望向卡佩斯。</br></br> 她太累了，第一次在会议上露出了疲惫的姿态。卡佩斯则向后靠着椅背，仰头望着天花板，她揉了揉眉心，说：“接下来的决定都是我一厢情愿，不会考虑任何后果……如果你们还愿意遵循，那就留下来，如果已经受够了我，那请离席吧。”</br></br> 没有人挪身，直到怀梵站起了身。</br></br> 乜伽王子离开之后，他便成了乜伽晟国最后一个代表。怀梵自诩能力不佳，一直退居王子之后，做了一个透明人。他只默默地维持着乜伽晟国的基本运转，像是大脑之下的脊髓。</br></br> 他站起来时，没有走开，而是说：“我想陈述我的想法。”</br></br> 卡佩斯不回话，默认让他继续说。</br></br> “乜伽神圣军绝不会放弃昇塔。晟国的延续得益于女神的庇佑，乜伽女神为拯救我们建造了方舟，对于这片大陆，我们有更深厚的感情，愿意为之献出生命。”怀梵道，“我不管总统你如何想，我们会迎战。”</br></br> 卡佩斯的表情看不出情感倾向。华顿则摇头，道：“很愚蠢的做法，我们的士兵只会被第一阶梯的朽神当成蚂蚁踩死。”</br></br> 怀梵坚毅而淡然，说：“是，我承认。我比不上怀霏和怀寻，我只会做出这样的蠢决定。”</br></br> “……”</br></br> 在座鸦雀无声，直到太安城城主宣蝉默默地举起了手，她没有其他的言语，这个动作只是代表她支持怀梵的“蠢决定”。</br></br> 华顿叹了一口气，作为独立属奥维拉家族代表，他离席了。有人跟随宣蝉举手，有人离开，最后圆桌周围只剩下了几个“愚蠢之人”。</br></br> 卡佩斯深呼了一口气，道：“好吧，那就这样做。”</br></br> “在座手下的所有乜伽信徒，都聚集到昇塔外围，准备迎战。”卡佩斯自嘲道，“我们要用蚂蚁的尸体，把大树包裹起来。”</br></br> ……</br></br> 战止序是奥维拉家族的人，本来收编于昇塔临时联盟的护卫小队，现在她被通知撤离。</br></br> 弥尔蓝感知到会议的讨论出现了裂痕。弥尔蓝无奈道：“这也是无可厚非的，毕竟厄婴已经逼近到这种地步了。”</br></br> 战止序问她：“你不害怕吗？”</br></br> 弥尔蓝躲在战止序身体里豪言壮语：“这有什么？世界末日总要来的，反正被厄婴吞噬又不疼。阿序，你怕死吗？”</br></br> 还没等战止序回答，弥尔蓝便说：“我好像多此一问。”</br></br> 战止序：“嗯。”</br></br> “这样，阿序，我刚刚做了个大决定。”弥尔蓝看着熙攘的士兵，道，“我们偷偷地溜到昇塔外围的护卫队吧，在被吞噬之前，看一下这个世界顶级的怪物胚胎长什么样。”</br></br> 战止序干脆道：“好。”</br></br> “呃……”弥尔蓝没想到她这么简单地就同意了，反倒一时卡壳了。弥尔蓝只好说，“阿序，去了可就回不来了。”</br></br> “嗯。”</br></br> 战止序站了起来，弥尔蓝道：“等等！你在这个世界就没什么牵挂吗。”</br></br> 战止序想了想，去和麦蒂告了别。</br></br> 麦蒂和他的小羊一起踮着脚拥抱了她很久，他小声告诉战止序：“大胆离开吧阿序，我不会告诉哥哥的。”</br><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