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他点头，“是胃不舒服。”</br></br> “……”</br></br> 这哪像信了的样子。</br></br> “我吃药了！”央仪将他心里拼凑出的完整彻底打碎，认真地看着他的眼，“事后药，我吃过了。”</br></br> 她抿了下唇：“所以你别瞎想。”</br></br> ***</br></br> 一个多小时后，央仪下楼接方尖儿。</br></br> “我别的都不说，你就告诉我一下，你和孟总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？这样我一会在他面前能找准定位，不至于说错话。”方尖儿道。</br></br> 想了想今晨发生的事，央仪说：“普通朋友吧。”</br></br> 这个普通可一点都不普通啊。</br></br> 方尖儿有预感，但还是说：“行，我知道了。”</br></br> 到楼上，她们第一时间去看望奶奶，而后跟医生交涉，最后方尖儿果然问到央仪猜到的那个问题。</br></br> 她问：“治疗费用都是孟总在垫着的？”</br></br> “嗯。”央仪点点头。</br></br> “大概多少钱，能给我估一个大概的数字吗？”</br></br> 央仪把打听到的告诉她，想了想：“到医院后的治疗费只是预付了一笔，还不知道具体花费了多少。”</br></br> “没事，那个再说。我先把已经用了的还给孟总。”方尖儿说着，拉拉她的手，“你陪我去一趟？”</br></br> 知道方尖儿纸老虎的德性，央仪只好陪她去敲那间特需病房的门。</br></br> 她其实心中忐忑，今早她说吃药后，孟鹤鸣再没说什么。他的情绪向来敛着，但沉默的几分钟里，央仪看出了不同。他掌在她背后的手拢成了拳，抵在她的脊骨上，硌得她有点疼。如果再细心些，就会发现他的手压不住地抖。可是当时，她顾不上这么多，眼前看到的就是男人忽然发沉的眼，还有抿得平直的唇线。他的五官透出冷峻，长远地注视她，最后说一句：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</br></br> 早饭他没用，说完就出去了。</br></br> 这一个多钟头里，央仪都没见过他。</br></br> 带着方尖儿再来时，病房里只剩了个脸生的女人。</br></br> 她弓着腰，正在茶几边放水果。</br></br> 央仪愣住：“……你是？”</br></br> “央小姐您好，我是孟总的助理，有事您跟我说。”</br></br> “他人呢？”央仪环顾四周。</br></br> 女助理一板一眼地说：“孟总离开了。”</br></br> 央仪无所适从，与方尖儿对视一眼，又问助理：“那还过来吗？”</br></br> “暂时不太清楚。”助理摇头，“不过孟总留了话，让您好好养好您的胃。”</br></br> “哦……”</br></br> 助理察言观色：“他还说。”</br></br> “嗯？”</br></br> 原话是叫她有事就开口。</br></br> 这么讲太公事公办了，助理转了下脑子，变通道：“他叫您别有负担，有事尽管联系他，您的事比工作重要。”</br></br> 第67章 逃避</br></br> 车子一直在楼下等。</br></br> 听说孟总下楼, 司机立马将车开到正门口。</br></br> 没多久，气质清冷的男人从后方上了车，崔助是同他一起下来的, 坐上副驾。</br></br> 挡板隔绝了前后座，司机小声问：“去哪？”</br></br> 崔助也不清楚。今天的工作照理都推了，眼下没有非赶在这个时候要去做的事。</br></br> 今早上整个就不对, 醒来后……确切来说是在他备好早餐回来后, 孟总情绪就不那么对。</br></br> 看起来淡淡的没什么异常，但他跟孟总这么几年了，知道他的一些小习惯。</br></br> 他语调越慢, 越是有什么情绪在酝酿。</br></br> 手长时间抄在兜里, 便是心情烦躁, 想要点上一根烟来缓解燥意。</br></br> 但今天都不是。</br></br> 今天的孟总是沉默寡言。</br></br> 他说走，但没说去哪。</br></br> 人坐进车里, 依然没有发令。</br></br> 崔助拉响了心中警报最高级, 他踌躇, 和司机大眼瞪小眼, 最后只能摆摆手。</br></br> 总不能在这耗着吧。</br></br> 他低声商量：“要不先回酒店。”</br></br> 市立医院到海湾酒店二十来公里的路，每遇上一点堵车，前排两人心里不约而同一起打鼓, 生怕老板的情绪随时突破阈值。他俩感觉在玩小时候的游戏，击鼓传花, 花传到他俩手里刚刚好爆-炸，那就是他俩倒霉。</br></br> 崔助其实觉得自己是有点无辜的，毕竟他原本应该在医院帮着料理其他事情。但不知怎么回事, 忽然换了组里另一个女助理顶上。</br></br> 孟总没说原因，崔助也没法从他一贯冷沉沉的视线里找到线头, 只好认真回想自己到底哪一环没做好。</br></br> 人人都想往上爬，人人都想做孟鹤鸣身边的助理。</br></br> 压力大归大，收益也是正相比的。</br></br> 回去的一路上，崔助都在进行积极的自我反思。</br></br> 到酒店门口，他下去开门的速度比司机还快。只不过还是扑了个空，男人不需要他们跟着，并着两指往后摆了摆。崔助知道这是嫌烦，立马拉远了距离。</br></br> 男人挺括的背影越来越远，直到消失在拐角，上了电梯。</br></br> 崔助回头和司机对了个眼：有心事呢。</br></br> 司机点头：我一路都没敢讲话。</br></br> 崔助：总之这几天小心。</br></br> 上了顶楼总统套房，所有声音都被淹没在脚下柔软的地毯里。整个空间开阔又空旷，立在玻璃边能俯瞰大半座云州城。往西二十余公里，就是刚才过来的地方。</br></br> 孟鹤鸣坐在雪茄椅里，点了根烟。</br></br> 腾起的青烟让他本就吊在半空的情绪更像落不到实处似的，心里一烦，又揿了。</br><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