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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第720章 里子手段
  烧伤处开始化脓流血,粗麻布黏在皮肉上,又疼又痒,终于被人硬生生地撕扯下去——
  宋律成哀嚎一声,侧身栽倒在地,两眼逐渐适应着屋内的光线。
  这里似乎是一间仓房,远离闹市,门窗松动,四下漏风,室内空间很大,因为除了十几个打手以外,便再无任何多余的摆设,只有一张方桌和一条长凳。
  凳子上坐着一个人,一手搭着桌面,一手按住膝盖,穿着打扮不修边幅,面容轮廓相当熟悉——正是江家的李三爷。
  见此情形,宋律成双肩一沉,知道自己这回栽了。
  绑他的人和审他的人不是同一批,这是线上惯用的路数,绑匪不会跟秧子长时间共处,就怕着了秧子的道道。
  李正西冷冷地盯着宋律成,身后的癞子和石头等人也是摩拳擦掌,跃跃欲试。
  静了片刻,西风方才缓缓开口:
  “宋老板,你不是要把我扣下来么,现在怎么不吭声了?”
  众人无声讪笑。
  宋律成没有说话,本能地挣了两下,无奈身上的麻绳却越捆越紧,最后终于放弃徒劳,闷闷地垂下脑袋。
  正颓丧着,就见斜刺里一巴掌狠抽过来!
  猛听“啪”的一声,随即便是一通臭骂:“去你妈的,三爷问你话呢,咋的,哑巴了?”
  宋律成当场扑倒,整个人蜷缩着哼哼唧唧,倒不是这巴掌的力道太重,而是他脸上有多处烧伤,一打就迸血流脓,蜇得他死去活来,连忙用简单的汉语求饶道:“别打我,别打我!”
  “妈的,这时候知道怂了?”
  众人厉声呵斥道:“听说你不是挺横的么,来,再瞪个眼让哥几个好好瞅瞅!”
  虎落平阳被犬欺。
  更何况,宋律成本就不是猛虎,如今大势已去,哪里还能硬得起来,便只有咬牙受辱、任凭发落的份了。
  李正西抬了下手,叫停众人,随即冲宋律成扬了扬下巴,问:“宋老板,能听懂我说话么?”
  “什么话?”宋律成似懂非懂。
  李正西有点无奈,叹声说道:“我问你几个问题,你老实回答我,说得好了,我可以给你个体面。”
  “什么问题?”宋律成略显茫然。
  语言不通,难免多费了几番周折。
  众人七嘴八舌,耐心解释了半晌儿,宋律成才堪堪领悟,随即问道:“你想知道什么?”
  “你们青丘社总共有多少人?”李正西问。
  “多少人?”宋律成皱了下眉,暗自默数了一遍,方才愣愣地说,“算上伙计,总共有二十七个人。”
  李正西闻言,微微侧过身子,将石头唤至近前,悄声询问道:“二爷那边怎么说?”
  石头弯下腰杆儿,在西风身边耳语道:“二爷说了,火灾现场共有二十六具尸体,其中四个死于刀伤,算上他,那就正好是二十七个人了。”
  李正西点了点头,转过脸,再看宋律成时,眼里突然窜起一股无名火,当即拍案骂道:“他妈的,都这时候了,还敢跟我撒谎撂屁!癞子,去给他长点记性!”
  癞子应了一声,立马瞪着眼睛朝宋律成走去。
  宋律成心里糊涂,见势头不好,急忙争辩道:“哎,真话,我说的都是真话……”
  癞子充耳不闻,大步走到跟前,一把掐住宋律成的喉头,不打不骂,只盯着宋律成脸上被火燎伤的水泡,又抓又抠,挨个毁了一遍,直冲那粉嫩嫩的皮肉动手,屋内顿时响起一阵哀嚎。
  “啊——”
  没过多久,宋律成便已喊得声嘶力竭,咸湿的汗水从额头上滑落下来,流进伤口里,又是一番针刺般的疼痛。
  “真话真话,我说的都是真话,真的只有二十七个人!”
  “好了——”
  李正西再次抬手打断,似有些不情愿地说:“宋老板,我姑且信你一次,可你要是再跟我耍心眼儿,就别怪我不客气了。”
  宋律成懵懵懂懂,只是一再强调:“真话,我说的都是真话……”
  “那我问你,谁给你们青丘社撑腰?”
  “东洋警务署的侦缉队长,斋藤六郎。”
  “是他指使你跟江家作对的?”
  “不只是江家,而是奉天的所有华人……他说过,要干掉那些华人帮派,所以无论什么时候,他都会帮我们……”
  宋律成气喘吁吁,为了免受皮肉之苦,当场交了实底,包括他是怎样通过东洋拓殖会社来到奉天的经历,以及肩负的任务。
  李正西耐心听完,继而预感到青丘社这伙人,或许只是一个开端。
  只要小东洋这座靠山还在,像宋律成这种二鬼子,必定会像韭菜一样,一茬接着一茬,永远无法根除。
  但他现在没空细想,还得继续专注于完成大嫂交代的差事。
  随后,李正西又问石头要来纸笔,甩手扔到宋律成面前,冷声命令道:“把你们青丘社的名册写出来!”
  “名册?”
  “就是你手下的弟兄都叫什么,给我写在这张纸上。”
  宋律成一时没闹明白,下意识地问:“他们不是已经死了么,你……你还问这些干什么?”
  “哪来这么多废话,让你写就写!”癞子等人立马挽起袖口,瞪眼骂道,“你他妈是不是又皮痒了?”
  “不不不,我写,我写……”宋律成急忙求饶,左顾右盼地问,“可是,我的手,我这样怎么写?”
  李正西见状,点头吩咐道:“给他解开。”
  众人听命照办,没有任何顾虑。
  十几号弟兄在场,要是连个烧成半残的高丽棒子都看不住,那就别活了。
  宋律成撅个腚,颤巍巍地拿起铅笔,伏在地上,将青丘社一众弟兄的姓名写了下来。
  死人有时候比活人有用!
  二十七人的名册,全凭脑子书写,一时有所疏漏,想不起来也是有的,李正西给他时间,让他仔细回想,耐心书写。
  有趣的是,宋律成的汉语虽然说得磕磕绊绊,可那一手汉字,却写得格外顺畅,一笔一划,尽管不算漂亮,却也颇为端正。
  起笔落笔,不多时,便已写完了一份。
  李正西接过名册,反扣在方桌上,随即命令道:“再写一份。”
  “什么?”
  “再写一份!”
  宋律成没资格反驳,只好听命又写了一份。
  第二份写完,紧接着又写了第三份。
  直到三份名册全都在方桌上摆好,李正西逐一核对,见没有误笔、错漏、差别,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,冲癞子等人使了个眼色:
  “插了!”
  宋律成还没等明白是什么意思,就觉得喉头一凉,鲜血顿时喷涌而出,瞪大了眼睛,猛咳两声,终于溺毙在自己的血泊之中。
  李正西收起名册时,窗外的天色已然擦黑。
  “我得赶紧回去一趟,你们把这里收拾收拾。”他走到房门口,冷冷地瞥了一眼宋律成的尸体,“等天黑以后,把他沉到沈水里。”
  “知道了,三哥。”
  癞子和石头等人应了一声,随即分出几人跟在西风身后,顶风推开房门,直奔城北江宅而去……
  …………
  “哐啷——”
  蒋二爷随手关上审讯室大门,扣紧铁锁,带着两个跟班款步走了进来。
  棚顶上的电灯肮脏昏暗,屋内正中摆着一张老虎凳,大旗杆子被五大绑地坐在凳子上,垂耷着脑袋,奄奄一息,左手边的临时牢房里,则是大旗杆子的几个徒弟,此刻也都是灰头土脸,一副生死疲劳的神情。
  听见动静,几个徒弟连忙凑到栅栏前,面色苍白且无助地朝门口张望。
  大旗杆子似乎已经半死,一动不动,毫无察觉。
  桌上摆着审讯用的纸笔,还有一颗已经肿胀发臭的人头。
  蒋二爷立马捏起鼻子,摆了摆手,说:“拿走拿走,这都多长时间了,你们也不怕整出瘟疫来!”
  两个老柴皱眉叹道:“二爷,没办法,这是审讯的流程呀,必须得拿出来让他看一眼才行。”
  蒋二爷骂骂咧咧地说:“不是已经看过了么,赶紧装起来拿走,别搁这摆着膈应人。”
  两个老柴立马照办,腾出了地方,让蒋二爷落座审问。
  “齐茂春……咳咳,大旗杆子!”
  接连叫了两声,大旗杆子毫无反应,蒋二爷只好冲手下努了努嘴:“去,把他给我整醒!”
  “哗啦——”
  一盆凉水照头浇下去,大旗杆子浑身打了个激灵,抬头一见蒋二爷,张嘴就嚎:“二爷,我冤枉啊——”
  “大胆刁民!”蒋二爷厉声呵斥道,“我他妈还没问你呢,你喊什么冤?”
  “二爷,我真冤枉啊——”
  “放肆,衙门是你喊冤的地方么,衙门是讲理的地方!”
  蒋二爷一边拧开钢笔,一边骂骂咧咧地说:“还有啊,别他妈一口一个‘二爷’的,我跟你很熟么,这里是衙门口,要叫长官,听明白没有?”
  大旗杆子顿时没了精神,颓丧地点了点头,不再吭声。
  蒋二爷执笔按纸,紧接着便问:“齐茂春,你可知罪啊?”
  大旗杆子端出一副要死要活的神情,欲哭无泪道:“二爷……不不不,长官,我……我真没罪呀!”
  “你没罪?”蒋二爷冷哼一声,“你十六岁就蹲过大牢,是个惯偷惯犯,这些年都几进宫了,还他妈觍脸说你没罪?”
  大旗杆子警醒过来,忙说:“哦,对对对,我是偷过东西,但高丽街那把火,真不是我放的啊!”
  “呀嗬!这西塔高丽街昨夜大火,灾情目前还在调查,连官府都还没下定论呢,你倒在这一口咬定是纵火案了?”蒋二爷当即吩咐道,“快把他这话记下来,老小子自作聪明,无异于不打自招!”
  两个老柴笔锋转动,刷刷点点,白纸黑字,便加深了齐茂春的作案嫌疑。
  大旗杆子是个老江湖,他太熟悉这套路数了,知道所有反抗只是徒劳,情急之下,便开始念起了往日的交情。
  “二爷,咱也是老朋友了,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,别人不知道,您还不知道么?”
  “少他妈废话,我要是什么都知道,还用得着问你?”
  “二爷,别这样,您忘了么,我还请您吃过饭呢!”
  “放屁!再敢满嘴喷粪,老子先扒了你的皮!说案子就说案子,别扯那些没用的东西!”
  蒋二爷厉声打断,急忙将审讯拉回正题。
  大旗杆子或许真请他吃过饭,但那又如何,今时今日,他必须认罪伏法,这不仅是江家的意思,同时也是省府为了安抚小东洋所作的暗示——这场纵火案,必须要有一个说法。
  白首相知犹按剑,朱门先达笑弹冠。
  这份道理,大旗杆子不是不懂,而是穷途末路之际,只好哀声乞怜。
  蒋二爷指了指身后的人头,紧接着又问:“这死者是你的徒弟吧?”
  “是……”
  “有证人指出,你徒弟前几天一直都在青丘社,而且还被青丘社的人给打了,有没有这回事儿?”
  “这……这,我已经好几天没见着他了,谁知道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?”
  “哦,所以你为了报仇,于今日凌晨两点钟,带领这几个徒弟,跑到青丘社杀人放火,我说的可对?”
  大旗杆子哭笑不得,徒劳无获地争辩道:“二爷,你应该知道啊,我第一次见到这颗人头,那还是江……”
  “嗯?”蒋二爷立马拍桌瞪眼,厉声斥责道,“齐茂春,我可警告你,说话要讲究证据,凭空污人清白,当心罪加一等!”
  “我——”
  大旗杆子一时语塞。
  事到如今,他竟然还是不敢直呼江连横的大名,足可见江家淫威之盛。
  然而,他不敢说,可他那几个年轻的徒弟却不愿坐以待毙。
  “师父,都这时候了,你还怕什么呀!直接告诉他们,是江家送来的人头不就得了?”
  话音刚落,两个老柴立马抄起警棍,直奔牢房走去,一边敲着栅栏,一边放肆恐吓道:“他妈的,谁是江家的人?有证据么?我看你们都是皮痒了,待会儿好好招待你们!”
  “狗官!江家的狗腿子!江连横要睡你媳妇儿,你是不是也给他送过去?”
  “他妈的,还敢犟嘴!”
  两个老柴立马冲进牢房,抡起警棍,照头就是一顿痛打。
  众弟子身负手铐脚镣,自然没法反抗,可一想到自己在劫难逃,索性骂了个痛快。
  霎时间,审讯室内乱作一团。
  蒋二爷笑呵呵地看着,也不阻挠,转而又冲大旗杆子问道:“今天凌晨两点多,你在什么地方?”
  “我……我在自己家里。”
  “除了你这几个徒弟,还有其他人可以作证吗?”
  大旗杆子很想说,他这几天,始终都在江家“响子”的监视下生活,根本无法离开家门,可犹豫了半晌儿,终究没有开口,忽而略带自嘲地笑了笑,却问:
  “二爷,看在老朋友的份儿上,饶了我那几个徒弟吧,这场纵火案,我认了还不行么?”
  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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